忆团一营参加珍宝岛自卫反击作战一一原陆军第师副参谋长王生远

年，我从黑龙江省伊春市参军，来到了陆军第军第师团服役。

年4月,师改为黑龙江省军区独立师，团改为独立第一团。年2月归建军，恢复师番号，团也恢复了团番号。年3月，参加珍宝岛自卫反击战。年月，师移防齐齐哈尔驻防，改称陆军第师番号，团改番号团。年，整编为陆军第集团军步兵第师，团番号未变，执行北方乙种步兵师团、团编制。年，步兵第师缩编为摩托化步兵第旅，团缩编为摩托化步兵营。年转隶陆军第集团军建制。在改革强军进程中，又随第集团军改番号为第集团军，第师合成旅、合成营。

这个团是有着光荣历史的部队。团的前身是组建于年月的鄂豫皖边区第一个鄂东北独立团，同年年底奔赴皖西，年2月重组红军时，改为红师特务营，年春改编为新四军第4支队第9团第1营，同年7月编为新四军第4支队特务营，年7月与4支队淮南抗日游击队等部合编成第4支队第团，年6月又改番号为新四军江北游击纵队第1团。年2月整编为新四军第2师第6旅团。

该团在年月反击桂顽的大桥——新张家战斗中，于大桥镇以南的新张家担负阻击敌援任务，歼灭桂系第7军师团2营计余人，取得打援最大战果。战后被新四军2师授予“铁锤子团”荣誉称号。年3月参加了著名的珍宝岛自卫反击战。中央军委授予本团华玉杰、冷鹏飞和烈士王庆容以“战斗英雄”荣誉称号。年2月，沈阳军区认定本团为红军团。至今，原团在年5月修建的“铁锤子”团标，仍矗立在第合成旅营区，向每一位前来瞻仰者诉说着往日的辉煌。

珍宝岛自反击作战进行时，我时任团司令部作训参谋。自年1月日，奔赴珍宝岛执行紧急备战任务，至年6月6日，一直和参战的部分队一起，在虎饶前线七里沁岛、珍宝岛执行备战实打战任务，亲历了珍宝岛3月2日、3月日等自卫反击战斗。

今年，是珍宝岛自反击战胜利周年，也是团一营参战珍宝岛自卫反击作战周年。当年血染战旗红，青山埋忠骨，为了珍宝岛自卫还击作战的胜利，在战斗中牺牲了的战友们，静卧在珍宝岛地区苍松翠柏下，仍在警惕地守护这处神圣的宝岛；参加珍宝岛自反还击作战生还、健在的战友们，如今都已年愈古稀，高寿者已经是耄耋之年的老翁，在享受强大起来的共和国创造的祥和、安全、稳定的幸福生活的同时，仍然积极地关注着珍宝岛，紧随新时代不断发展，再创辉煌，再展新的风彩！

岁月匆匆去，弹指一挥间，珍宝岛自卫反击战胜利，已经半个世纪时光过去。

今天，回忆当年那场震惊世界的自卫还击战，好像就在昨天，那一场场激烈战斗的场景，又一幕幕浮现在目前。满怀着沉重的心情思念那些为保卫祖国边疆流血牺牲的战友，当下的幸福生活是他们用鲜血和年轻生命换来的，祖国不会忘记他们，人民不会忘记他们，牺牲的战友永垂不朽。也经常想起生还、健在的战友，在艰苦环境下、在命悬一线战场上结下的战斗友谊永生难忘，今大都分居在天南地北，多很少面见，都用网络联系，叙事往事，畅聊今天，祈祝老战友们健康长寿，合家欢乐。正如一位老战友在诗中抒发情怀所叙。

网格链接八方友，

相见微屏涌激情。

同忆军旅难忘事，

语达文录叙无终。

宇寰常有灾天降，

疆域时催爆裂生。

华夏苏俄矛盾起，

引燃边境炮声隆。

斃敌熊罴虎饶界，

折桂摧花宝岛擎。

流血牺牲何惧所，

震海慑地本英雄。

献身埋葬青山下，

安者宵居暮年城。

妻寡辛辛独守业，

遗孤成长助家兴。

五十载岁复飞渡，

凡界同德筑太平。

怀祭长眠先烈辈，

祈求人世永安宁。

老翁胸立童颜志，

游走隘关脚未停。

如若硝烟弥漫起，

再奔杀场猛冲锋。

一、 山雨欲来风满楼

“战争，是政治的继续。”

珍宝岛自卫反击作战，是我军在和平年代为捍卫祖国疆域领土完整，保卫边境人民生命安全，在珍宝岛对入侵边境袭扰凌辱我边境居民，企图霸占我边境领土的前苏联边防部队进行的反击作战。

珍宝岛自卫反击作战与年中印边境反击作战相比，其作战规模虽小、裂度有限，但是珍宝岛自卫击作战的胜利震惊了世界，沉稳地打击了前苏联的霸权主义，捍卫了国家主权、领土的完整，确保了边境秩序井然，居民生活祥安。

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因与前苏联执政党在坚持的主义，走的道路不同，前苏联老大哥与中国兄弟之间产生了不可调合的矛盾，由党扩展到国家以及国防军事各个层面，北极熊彻底露出了狰狞的面目，不时地在中国与前苏联接壤的边境地域制造事端，蚕食中国领土，袭扰危害边境居民的安全，到年情况越演越烈，虽多经过外交手段调处解决，但效果不佳，大有箭拔弩张，发展到通过军事斗争的手段最后解决问题。

年1月5日上午时，多位中国渔民，在乌苏里江七里沁岛主航道中方一侧江面，进行冬季捕鱼作业。前苏联边防部队便兴师动众，开着装甲车前来袭扰，对手无寸铁的渔民，开着装甲车驱赶，用装甲车冲撞，用装甲车碾压，致5名渔民被活活压死，惨不忍睹的严重后果。我边防部队即刻照会前苏联边防部队，要求惩罚凶手，赔偿一切損失无果，中国外交部通过前苏联外交部，向其提出了强烈的抗议！并严正警告前苏联，由此产生的严重后果，均由前苏联担负一切责任。

毛主席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前苏联边防部队有恃无恐的犯边恶行，激起了全中国人民的满腔义愤，打倒苏修的口号声随处可听，打垮苏修侵略者的标语随处可见，部队也在积极的秘密地进行军事斗争的准备，拟在前苏联边防部队挑衅頻发不止地域，给其歼灭性的反击，以战彻底阻断前苏联边防部队在边境制造事端。

二、备战珍宝岛

岁进年，受命仍在黒龙江省鸡西市，执行“三支两军”任务，刚刚由黑龙江省军区独立第一师第一团，随师又转隶于军，恢复了陆军第师第团番号的独立第一团，突接上级命令，抽调部分队急赴珍宝岛地域，执行紧急战备任务，增强边防部队的防御作战力量。

根据团里上报的方案建议，上级批准了抽调了一营欠二连，一营炮兵连、机枪连各欠一个排的兵力，去珍宝岛地域执行战备任务。

1月8日，在黑龙江省鸡西市军管会办公大楼里，战友们依据马路消息，七嘴八舌，纷纷议论边防形势紧张，要调我团一部分部队到边防，增强边防防御力量的事。点多钟，李治安副参谋长来到我的办公室，进门也不说话，始终冲着我笑，对此我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就说副参谋长你什麽意思？是不是准备让我去边防参战？李副参谋长说，你猜对了，刚才团首长和我谈完了，让我带抽调的部分队去边防，团里让我自己选个参谋一起去，我当时就提出让你去，现团里已经批准，你抓紧时间准备把！很快就出发。我说好，坚决执行命令，保证圆满完成任务。

李治安副参谋长是我的老营长，年入伍，安徽人，参加了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文化程度不高，但为人性格耿直，作战经验非常丰富，心想跟随这样的首长出征，感觉到非常的踏实。

▲合江军分区原副参谋长曹建华，珍宝岛反击战前指指挥，珍宝岛反击战具体作战方案拟定者，3月2日首战总指挥。

为了保证对抽调部分队的指挥，对上对外协调工作，团里组成了以李治安副参谋长为组长，有司令部作训参谋王生远、政治处干事张鹤、后勤处助理员刘君明组成的指挥组，跟随着一营前行。

1月9日凌晨，指挥组和一营由鸡西火车站乘车火车出发，到达迎春站后，换乘农场局的汽车，经过、农场、宝清县，直至饶河县小南山临时驻地。为了保守军事行动的秘密，部队严明了战地纪律，严格要求昼间，任何人不准外出上街露面。

部队到达了目的地后，由饶河边防站首先向部队介绍了边防斗争形势、边防政策，当地的社情民俗等情况。

紧接着合江军分区的领导，又专门向部队干部介绍了边防斗争的形势、边防政策、纪律和我们主要任务。组织有关领导到公司边防站、七里沁岛、珍宝岛勘察地形，介绍当面敌情；到七里沁岛“一五”事件的现场，由公司边防站站长孙玉国同志介绍1、5事件发生的具体事态。到达现场，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五口通红的棺木和个手持《毛主席语录》，站在那里守灵的红卫兵，见此情此景，不由得让我们对前苏联边防部队犯下的罪恶，仇恨满腔，义愤填膺！

与我们同时到达边防前线的，还有军师侦察科马科长和金参谋带领的两个侦察连。

到达珍宝岛地域的部队经过爱国主义、形势斗争、政策纪律教育，群情振奋，士气高昂，纷纷要求参战，写请战书、有的请战书还是参战人员，咬破自己的手指，用鲜血写成，一份份参战、请战书送到连队和战地指挥机关，决心以自己的实际行动，为保卫边疆不容侵犯，不怕流血牺牲；为了祖国安宁，甘愿奉献青春年华。

在时任合江军分区前指挥曹建华副参谋长统一组织下，我部一营一连、三连等连、排；师两个侦察连;公司边防站，抓紧时间进行临战准备，研究制定实战预案，搞实兵演练，即由我部一营一连、三 连等连、排和师两个侦察连，在珍宝岛上设伏，由公司边防站组织巡逻，将苏联边防部队引入伏击圈将其消灭。

▲时任公司边防站站长孙玉国，珍宝岛自卫反击战十大英雄之首，在党的第九次代表大会上，受到毛主席的接见。

年的春天，来到了珍宝岛。随着天气转暖气温不断升高，山野冰雪消融，乌苏里江又迎来了开江，边防斗争出现了暂时的平静 ，登岛部队回到了饶河临时驻地进行休整。 文革开始以后，部队奉命走出了军营，离开了训练场，到地方执行“三支、两军” 任务，因部队已经长时间没有进行军事训练，军事素质普遍不高。 为了适应边防军事斗争需要，应对突发情势，拟参加珍宝岛自卫反击作战的部队，在休整期间，下大力抓好战前的军事训练工作。 俗话说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在战前训练中，突击进行了射击、投弹、刺杀、格斗、利用地形地物等单兵技术、战术训练，班、排、连、营协同作战指挥训练，这些训练把参战部分队，从工作队、宣传队又转变到了战斗队，有效地提高了参战部分队的战斗力。 功夫不负刻苦训练人，通过后来的实战检验，就是当年应征入伍，刚刚补充到营连的新兵同志，在珍宝岛反击作战中，把在战前训练中所学习掌握的技术、战术发挥得淋漓尽致，打出了军威。 针对前苏联边防部队装备情况，为了加强打敌装甲目标需要，年2月初，团一营炮兵连无后座力炮排人及三门火炮，在排长杨金喜同志带领下和一营机抢连张水平排长，带领的人及2挺重机枪调往五林洞，加强边防斗争力量。

两个排到达后，经了解炮兵、机枪兵只有班长、副班长和老兵经过军事训练，新战士多数都没有经过军事训练，有的到边防前连火炮和重机枪都没有见过。 为迅速转变战士中不懂炮、不懂枪的现状，两个排抓紧时间，进行临战训练。组织炮排每天进行外镗枪实弹射击；指导炮兵排、机枪排，在五林洞采取人背肩扛，踏着没膝的大雪，每天一次五公里爬山训练，以增强耐力和体力，快速达到了临战前的训练目标要求。 为检验各部分队战前训练效果，合江军分区还统一组织，在相似地形大岱河口地域 ，进行了实兵实弹检验性演习。 时光飞逝，年的春夏秋季稍纵即逝，冬天又来到了珍宝岛。 天寒地冻，乌苏里江迅速封江。进入了冰冻期以后，边防斗争的形势又由开始的平静转变为动荡，日趋紧张，摩擦愈演愈烈，致突发事件頻頻发生。

年1月5日，师侦察连副连长陈绍光，带领多人在七里沁岛巡逻，苏军出动多人，越过边境，侵入我方，对我方巡逻人员发起了攻击，用木棒子打伤我方人员多人，其中重伤9人，同时抢走冲锋枪支，随着事态的不断升级，前苏军边防部队侵入边境，先后多次阻止我方正常登岛巡逻。前苏联边防部队倒行逆施，不断入侵袭扰，催促了珍宝岛自卫还击作战的爆发。 在备战珍宝岛和以后进行的自卫反击作战中，有两位不是同一个部队的同志，至今让我难以忘怀。一位是曹建华同志，另一个是孙玉国同志。

曹建华，时任合江军分区副参谋长。 为了应对前苏联边防部队对珍宝岛地域不断侵犯、袭扰等复杂多变的态势，合江军分区成立了由副参谋长曹建华为指挥的前线指挥部，他即是珍宝岛反击作战真正的第一线指挥员，又是珍宝岛反击作战首战的总指挥，是取得珍宝岛反击作战首战胜利的大功臣。 曹建华副参谋长平易近人，没有官架子，工作作风严谨，经常到边防斗争第一线，在第一线仔细观察敌情，找出敌人行动规律，掌握第一手材料，根据敌强我弱，敌优我劣的实际情况，运筹帷幄认真分析研究，首先提出在珍宝岛上设伏，即由边防站巡逻人员把敌人诱进伏击圈，再发扬我军敢打硬拼，近战歼敌的优良传统，克敌优势将其歼灭的战术构想。他还经常和我们研究作战方法，他提出的在珍宝岛设伏歼敌作战方案，报经上级批准并在实战实施中获得了成功，为取得珍宝岛自卫反击作战首战的胜利，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孙玉国，时任公司边防站长。在3月2日前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先后次担任敢死队长，带领着边分队在我方边境线上巡逻。他战斗作风勇敢顽强，组织指挥有力，与侵入我边境的前苏联边防部队面对面的斗争，展现了中华民族冻死迎风站，刀架脖子上不低头的英雄气概；在多次与前苏联边防部队接触斗争过程中，还为曹建华副参谋长了解敌情，摸清敌行动规律，提供了精准的信息情报；后在实战中接替受伤战地指挥员指挥作战，取得战斗胜利，不愧为珍宝岛十大英雄第一名。他作为中国共产党第九次全国代表特邀代表，参加了“九大”，受到伟大领袖毛主席亲切接见，这也是参战珍宝岛自卫还击作战全体官兵的光荣。 在珍宝岛备战期间，团一营三连、一炮连炮排还住进公司边防站，战斗间隙多次和边防站搞篮球比赛，活跃文体生活；品尝边防站伙食中的美味佳肴。

在边站的饮食中，有一道特色菜肴，被边防站官兵命为“炒鱼毛”，品尝它的情景至今历历在目。 我和住公司边站连、排同志第一次到边防站就餐，炊事员端上一大盘鱼，报菜肴名为“炒鱼毛”，品相虽不大好看，但非常的好吃。不一会，孙玉国站长就问大家，好吃吗？大家齐声回答，好吃，孙站长介绍说，这道菜肴是边防站创造出的，它是用乌苏里江结冰前捕获的鲜活大鲤鱼，去掉鱼头，鱼鳞和内藏，先放在笼屉蒸，而后用油加上佐料在大锅里炒，炒好后放在大缸里，可以保存好几个月，不仅方便食用，还解决了冬春季边防站生活保障的难题；现在一想起来这道菜，还感觉到满口留香。

▲珍宝岛自卫反击战时任团一营长冷鹏飞，3月2日、3月日战斗，参战分队指挥员。珍宝岛十大英雄之一，新时代八一勋章获得者。

三、战斗部署

年2月日，在五林洞召开了作战会议。

参加作战会议的有合江军分区政委陈生，副司令员王世广，副参谋长曹建华，团一营营长冷鹏飞、团作训参谋王生远，师侦察科马科长、金参谋，公司边防站站长孙玉国等同志。

曹建华副参谋长在作战会议上，宣布了珍宝岛设伏作战方案。依据作战方案，由团一营一连、三连；师两个侦察连担负设伏战斗任务。

公司边防站的主要任务是，正常沿江巡逻登岛，把前苏联边防部队引诱进入伏击圈，将其歼灭。

伏击阵地由1、2、3号三个阵地组成，具体部署：

一号阵地，位于珍宝岛中段靠北端，由团一营一连副连长王庆容为队长，带领人组成的小分队在此设伏，具体负责消灭珍宝岛北端登岛之敌；南端由师侦察连连长魏运水、副连长陈绍光带领人在那里设伏，重点负责消灭珍宝岛中间登岛之敌。

二号阵地，位于乌苏里江我岸边号航标左右一线，由团一营炮兵连排长杨金喜，带领炮排和一营机枪连重机枪排排长张水平，带领重机枪排组成火力组伏击御敌；组长为团一营副营长李维安，副组长为团作训参谋王生远，核心任务是负责消灭突入岛上和主航道我方一侧敌装甲目标及有生力量。

三号阵地，在乌苏里江我方岸边一线，由团一营营长冷鹏飞带领营部和一连大部人员在此担任歼敌任务，主要负责消灭进入我江叉内之敌。

团一营三连为预备队，在无名高地集结待命，随时准备登岛参加战斗，并担负抢救伤员、运送弹药的任务。

在作战会议上，正式下达了珍宝岛设伏作战命令，遵照作战命令，3月2日凌晨4时前，各参战分队按照指定位置，秘密地进入了指定阵地，静悄悄地潜伏迎敌。

为了隐蔽作战企图，给敌以出奇不意、措手不及的打击，军分区用白布为设伏人员每人定制了一套白色的伪装服，步兵和侦察兵分上衣和裤子，上衣带帽子；炮兵的伪装服，是军用雨衣斗篷样式。

曹副参谋长在作战会议上，三令五申参战分队要坚决执行命令，服从指挥，协同作战，严守战场纪律，以棒击开始，不准先开枪，不能让炮弹子弹的弹着点落入苏方境内。陈政委最后强调，为了保密，作战会议不准记录，部队立即进临战动员，各单位要密切配合，圆满完成任务，并为大家准备庆功酒。

作战会议后，参战部分队迅速做好了作战准备工作，按照作战命令规定的时限进入阵地潜伏起来。

为了在潜伏中不发出声响，小分队在进入潜伏阵地经过无名高地时，军医为每个人准备了2片咳待因，看着服下，以确保万无一失。在进入潜伏阵地的路上我和王庆容拉着手走了好几里路，我们互相鼓励打好这一仗，争取立功，他告诉我已做好牺牲准备，遗书都写好上交了，未曾想在战斗中竟然成真。

四、3月2日战斗

珍宝岛自卫反击战首战，于年3月2日打响。

3月2日，是星期天。上午8时许，公司边防站站长孙玉国带领人、分两个组沿江登岛巡逻。前苏联边防分队，从下米海洛夫卡、庫克列比亚克依内两个边防站乘两辆装甲车、一辆蓬卡车、一辆指挥车共多人，成战斗队形分别从珍宝岛南端和东端登岛，一部分兵力绕到侧后准备合围我登岛分队。

以往，前苏联边防分队登岛都是大背枪手持木棒，今天却没有一个拿木棒的，每人都戴着钢盔，端枪搜索前进，显然是有备而来，准备以武力袭击我方人员。但行进至距离我潜伏分队一米多远时，仍未发现我设伏人员。

团一营一连设伏小分队潜伏在最前面的战士多金荣，接到命令突然站起来抡起木棒，将最前面的前苏联边防分队入侵人员打倒在地。敌发现我设伏小分队惊恐万分，即向我小分队开枪射击，致副连长王庆容、排长王根安等多人受伤。

王庆容，年生。四川省三台县人。3岁时父母相继去世，随祖母讨饭度日。4岁时祖母病故，被人收养。年三台县解放后，参加农业生产，勤劳、肯干，受到领导和群众的称赞。年，被评为劳动模范。

　　年3月，王庆容应征入伍，在团一营一连当战士。他认真学习，刻苦训练，各项技术考核都取得良好的成绩。业余时间主动上伙房帮厨，帮助饲养员养猪，日复一日，从不间断。

　　年3月加入中国共产党。同年8月，汤林线铁路被洪水冲毁，交通中断，团接受抢修铁路任务。在突击抢修中，王庆容肩肿、皮破，脚上打泡，从不叫苦，并创造每小时担土担的纪录，成为连队标兵。

　　年7月，王庆容代理排长。年任排长，不久担任副连长。

　　年春，部队营建，一连承担卸木材的任务，连长不在连队，王庆容负责组织领导工作。任务重，时间紧，常常是半夜卸车，危险很大，为了完成任务，他夜夜跟班作业。卸车时先让战士们躲开，自己拿着钳子剪铁丝，用杠子撬木头。当时他正患痔疮，带病坚持工作，安全顺利地完成立方米木材的卸车任务。

　　年2月，连队在战地组织手榴弹实弹投掷时，他用自己的身体掩护了新战士罗周元。他关心同志，舍己救人，入伍后曾4次救火，8次救人，得到上级和战士的一致好评。

　　在珍宝岛自卫反击战战前，王庆容主动要求担任突击队长。3月1日，带突击队登珍宝岛潜伏在1号阵地，3月2日自卫反击战打响，他果断指挥战士投入战斗，打退了苏军的进攻。战斗中，他腹部和胸部两处负伤，仍坚持指挥战斗，终因伤势过重，不幸牺牲。年仅岁。牺牲前忍着伤痛高喊一排长王根生接替指挥，得知王根生也负伤后，便高喊着八班长赵永志接替指挥。

　 小分队同志们被副连长王庆容不怕流血牺牲，舍身忘死的高昂战斗激情激励鼓舞，满怀必胜的战斗毅志继续战斗。八班长赵永志高喊“为副连长报仇，狠狠打击敌人”，接替指挥小分队，利用有利地形，交替掩护冲向敌人。机枪班长李灿荣冲在最前头，以猛烈的火力压制敌人抬不起头来。经过一个小时的激烈战斗，全歼了当面之敌。

▲团一营一连副连长王庆容，珍宝岛自卫反击战十大英雄之一。

分队指挥员指挥灵活，处置突然情况果断。

3月2日夜，一营炮兵连无后座力炮排长，带领火力组在夜幕下进入了2号阵地，秘密展开以火力支援即将开始的反击战。

3月1日上午，杨排长进行战斗动员。率先垂范，一首先让战士给自己推了个光头，接着排长操起推子为全排每个人推光了头。并说：“只有做好准备，才能减少流血牺牲。”

3月2日凌晨，部队进入阵地后，一看阵地上除有一人多高小柳树可隐蔽外，没有有利地形可以利用，当机立断，指挥火力组抢挖工事，以在自卫反击战打响后，有效地保护自己，消灭敌人。

当时可以利用抢挖阵地作业的工具，每个班只有一把小锹，一把小镐。为了抢时间，他要求：“歇人不歇工具，摸黑抢挖工事。”对干的好的，就表扬两句给予鼓励；对干的不好的，就骂骂咧咧予以批评“笨蛋”、“熊货”换人。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艰苦努力，终于在战斗打响前抢修完成工事。

8点多钟，敌人登岛了，并向我军开枪开炮，自卫反击战斗正式打响。遵照作战方案中听到枪炮声就开始的要求，杨排长迅速迅速果断组织火力，猛烈向敌装甲目标炮击。突然有一炮手报告：火炮无法垫平。他顺手把自己的皮帽子甩了过去，命令战士垫上。火炮操平了，排长大喊“放”，顿时火炮向岛上射去。敌人一辆坦克被击中；一辆装甲车、一辆卡车和一台指挥车被击毁。

敌人发现了我火炮阵地，机枪、火炮一齐打了过来。排长看已完成射击任务，命令全排进入工事。当时有一门炮，炮弹已装进弹蹚，被敌火力击中炮尾后自动发射出去，可见敌火力之猛烈程度。阵地上小小柳树像用刀割了一样全倒了。由于战前准备充分，战斗中无一人伤亡。造就了一大奇迹。

3月2日8时分，预备队接到登岛参战的命令，三连二排长张印华带领全排，冒着苏军猛烈的火力，采取曲线运动，分段跃进方法，经过3号阵地、越过江叉及时登岛投入了战斗，战斗中两名副班长牺牲。

当日时分战斗结束，前苏联边防分队入侵人员被击毙了人，击伤余人；我方牺牲人，伤人。

接到撤出阵地的命令，参战分队从不同的方向后撤。路过无名高地时，见到了到冷鹏飞营长，我问王庆容怎麽样，冷营长没说话两行眼泪即流了下来，并转头向后示意，顺着营长目光示意的方向，只见已牺牲的王庆容被简易担架抬了下来，此情真是悲痛万分。当日晚，在宿营的帐篷中回顾白天的战斗情形时，营长冷鹏飞对大家说“今天才知道什麽是枪林弹雨”。

人间常言十指连心，一营在珍宝岛反击战中英勇杀敌，后方密切关心、关注前线情况。

3月2日，珍宝岛反击战首战一结束，3月3日，团团长朱少华即带领团报道组和师机关的同志一道，乘鸡西矿务局临时支援保障的两辆吉普车赶到五林洞，听取了团前指有关领导同志的简要汇报。晚上一一看望了牺牲了的指战员。紧接着第二天，朱团长又到1号桥附近的前沿阵地看望慰问部队，了解参战同志们的事迹。朱团长指示，要好好的总结整理王庆容和其他同志的英雄事迹，打印出来传回去对部队进行教育。他特别指出，王庆容英勇战斗，沉着指挥，表现突出不是偶然的，他去年（年）参加七里沁岛六天七夜野营军事行动，被团里树为典型，说明他表现好是一贯的，值得部队学习。在前线调研中，朱团长得知前线缺少工具影响抢修阵地，便立即通知在鸡西的有关领导，连夜从鸡西矿务局调一批锹镐等工具速运前线。为后来修筑工事起到关键性的保障作用。

珍宝岛自卫反击战首战胜利后，为严防事态扩大，防御前苏联边防部队实施大规模反击，沈阳军区迅速调整加强了珍宝岛地域防御作战的兵力部署。

3月8日，军师团奉命到达珍宝岛地域，在高地开设了师前指指挥所。

3月9日，沈阳军区前指在五林洞开设，由副司令员肖全夫坐镇前指指挥，军区副参谋长孙云汉、政治部副主任李少元带领机关人员同时开展工作。

据前指通报，前苏联边防部队3月2日吃了败仗后，正在对岸集结了大量坦克、摩托化步兵和炮兵，准备和我们打大仗，要求参战各部分队，抓紧时间做好迎接打大仗恶仗的准备。

▲华玉杰，珍宝岛反击战时任团一营三连火箭筒班火箭筒手，珍宝岛十大英雄之一。

五、3月日战斗

年3月日凌晨，营长冷鹏飞接到前指作战命令，率连长曾国珍、排长张印华，迅速带领三连二排配属火箭筒班组成的加强排，登岛准备战斗。同时登岛的还有师团杨林班的无后坐力炮、公司边防站孙玉国带领的一个班，由营长冷鹏飞统一指挥。

为便于侦察和指挥，冷鹏飞营长把指挥位置移到了敌炮火打击范围内，首创了用火箭筒超近距离打击敌装甲目标的战例。

冷鹏飞，年出生在湖北省浠水县一个贫苦的农民家庭。还是孩童的冷鹏飞就知道，只有共产党才能让天下穷人得解放。年，冷鹏飞实现了当兵的愿望。2年时间里，冷鹏飞成长为部队的防化技术能手。年，冷鹏飞通过刻苦自学考入当时的解放军防化兵学校。军校毕业，被分配到原部队任侦察排长。2年后，他走上了连长的工作岗位。在师里组织的评比中，他所带的连队以全优成绩夺得标兵连，他个人也被评为标兵连长，并破格提拔为营长。回顾这段经历，冷鹏飞曾在日记中写道：“以后无论职务如何改变，但心想连队不变，深蹲连队不变，工作落实到连队不变！”

在3月2日，珍宝岛自卫反击战首战过程中，他在前沿阵地，积极组织准确有效的炮火反击。在上级统一指挥下，与兄弟部队一起击退了来犯之敌，取得了首战胜利。

3月日清晨，敌军又一次侵入我边境，进入珍宝岛。

上午8时许，前苏联边防部队6辆装甲车，引导边防分队在苏联境内炮兵火力支援下猛烈攻击。冷鹏飞营长命令张印华排长，指挥全排合理配置火力，灵活利用地形地物，根据敌依赖装甲车的特点，正面吸引敌装甲目标火力，侧面切断敌与装甲车的联系，消灭敌步兵；直接指挥火箭筒射手击毁敌装甲车。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激烈战斗，打退前苏联边防分队第一次进攻，首创了利用火箭筒，超近距离打敌装甲目标的战例。

9时分，前苏联边防分队以6辆坦克、5辆装甲车协同步兵，分两路向我1号阵地发起攻击；另一路以4辆坦克沿我内河迂回，企图包围1号阵地，冲在前面的号T62型坦克，被我军埋设的反坦克地雷炸断右履带，坦克乘员企图弃车逃跑，2名被我3号阵地火力击毙，2名乘后车逃回，后面的坦克前面号坦克触雷后，急忙调转炮塔原路逃回，前苏联边防分队第二次进攻又被打退。

上午时，预备队一连三排配属火箭筒班奉前指命令登岛，增强岛上防御力量。排长朱柏熙向冷鹏飞营长报到请示任务，他交待完任务后还指示该排支援三连9发火箭筒弹，这些弹药为三连火箭筒班在后续战斗中，击毁敌装甲目标，发挥了作用。

战斗进行到关键时刻，冷鹏飞营长指示配属炮连代理排长杨林，带领2门无后坐力炮“往前靠、放近打”，同时命令二排长张印华组成火力掩护小组配合攻击。

时分，又一轮冲上来的敌装甲车用机枪疯狂射击，冷鹏飞营长左小臂中弹折断，仅靠一点皮肉与上臂连接。他侧卧在雪地上继续指挥战斗，最后在上级多次催促下，才将岛上的指挥任务交给了友邻部队公司边防站站长孙玉国。被送去后方救治时，冷鹏飞营长由于失血过多，已处于昏迷状态。

在这次自卫反击战斗中，冷鹏飞指挥守岛部队与敌军激战9个小时，顶住了6次炮袭、3次进攻。

跟他接触过的人都有这样的感受，他的眼里总有炮火硝烟对敌人的警觉，他的心中总有冲杀突击时爆发的血气与豪气。

下午时分，前苏联边防部队又出动坦克辆、装甲车辆、步兵多人，向我1号阵地发起第三次冲击。

部署在高地的加农炮，首先以密集的炮火向集群的坦克和装甲车发起猛烈射击，以迟滞、拦阻打乱敌攻击队形。

在岛上继续作战的团三连加强排，发挥我军近战特长，发扬敢打硬拼的顽强作风，米不打，米不打，米集中开火，给敌以沉重打击。

战斗中配属二排的火箭筒射手华玉杰、副射手于长海、王宪刚密切配合，边打边总结，给敌装甲目标以毁灭性打击。

华玉杰，安徽亳县双沟西小华庄人，高中毕业后年月日应征入伍，思想作风过硬，军事技能强，是连队的各项工作的骨干。经过严格训练，华玉杰就成为了一名优秀的火箭筒射手。

在当日战斗，从8时多战斗开始，到打退苏军第一次进攻，华玉杰发射5发火箭弹，击毁装甲车一辆，阵地上硝烟弥漫，热浪滚滚，华玉杰耳朵被震的什麽也听不到了，在零下多度气温下，干脆脱掉棉衣，扔掉帽子继续战斗，副射手先观察发现目标，选好射击位置，再把华玉杰拽过来对目标施火箭筒射击。

为减少伤亡，勇猛机智的华玉杰用木棍挑着帽子，在射击位置举出去，过一会拿下来，看是否有弹着点，没有就是敌人没发现，而后举筒射击，即在激烈的战斗中有效地保存了自，又稳打稳扎，稳准狠地消灭敌装甲目标。

华玉杰不仅创造了火箭筒米近距离击毁敌装甲目标的战绩，在继战斗中，副射手指示目标，他抬头一看装甲车就在面前多米远，还在继续行进，已来不及找射击位置，只见他突然站起来，把装好弹的火箭筒夹在腋下抵近射击，当即击中目标，又创造前无古人，在距敌装甲目标米的距离上，将其击毁的战例。

“独有英雄驱虎豹，更无豪杰怕熊罴”华玉杰在3月日的战斗中，共发射了发火箭弹，包括登岛预备队支援的9发火箭弹，击毁装甲车四辆，打出了军威，打出了国威。战友们纷纷赞誉他是一个敢于打近战，与敌装甲目标拼刺刀的人。

华玉杰在整个战斗过程中的表现，都被隐蔽在他身后不足百米的前沿总指挥，曹建华副参谋长看得清清楚楚。战斗一结束，曹建华副参谋长就赶到三连驻地看望华玉杰，问他叫什麽名字，那一年的兵，什麽地方人，因华玉杰什麽也听不到，都是班长替他回答，最后曹副参谋长伸出大拇指说“好，打得好”。

3月日战斗，炸毁苏军坦克一辆，击毁装甲车四辆，击伤装甲车四辆，毙敌人、伤敌人。

▲珍宝岛反击战中缴获的前苏联边防部队的T一型号坦。

3月日战斗，于时分结束战斗，整个战斗粉碎了前苏联边防部队三次大规模的进攻，团一营及其他参战部分队，在珍宝岛地域又一次取得了自卫反击作战的胜利。

六、夺坦克战斗

今天，北京军事博物馆永久收藏和展出的苏T-型坦克，是前苏联边防部队侵略我国的铁证。战场上围绕着这辆坦克的取舍，我军与前苏联边防部队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你死我活的战斗。

三月十五日，这辆被我军反坦克火炮击中后又压到反坦克地雷上，一侧履带被炸断的苏T62一号坦克，趴在了冰面上，动不了也逃不去。

苏T62坦克、在当年，曾经是世界上刚刚面世不久，又获世界军界关注的新型坦克。

为了毁灭侵略罪证，严防我军从这辆坦克获得新装备研发情报，前苏联边防部队用炮火，向坦克周围射击，企图将其彻底摧毁或打沉入江底，以阻止我军靠近，将其拖归我所用。

为严防这辆坦克不再被前苏联边防部队利用各种手段損毁，从3月日开始，由团一营每天派出一个加强连，配属团直属无后座力炮连一个排，在3号阵地担任警戒，同时派出一个加强班登岛在坦克周围守护坦克，防止敌将其拖走或炸毁。

在我军严密看守和有效防范下，前苏联边防部队想弄回或摧毁坦克的企图，都梦断黄梁，未能得逞。

尽管坦克周围已经被苏军炮火炸出了很多冰窟窿。然而我装甲兵技术人员，利用夜暗掩护登上坦克。将一部分能拆下来的零部件拆了卸下来，由团参战分队拖运到无名高地，再装上汽车运回后方。

在紧张的抢拆抢运过程中，技术人员向上级报告，很多大的部件，如火炮，无法拆卸。这时接到总部首长指示:“就是一块铁也要拿回来研究研究。”遵照上级指示，参战部队开动脑筋，采取积极有效的措施，准备用林业部门拖运大型木材的履带牵引车将其拖回。

我军的积极行动，引起了前苏联边防部队的不安。在一次与苏军会晤时，苏方代表指出:“你们的两台坦克牵引车已到达东方红车站，准备何用？我军将密切关注。”

由于天气很快转暖，开江了，4月日，整个坦克都沉到江底。珍宝岛自卫反击战指挥部决定:把沉入江底的坦克整车强拖回来。

指挥部召开了强拖坦克作战会议，由沈阳军区肖副司令主持。会上肖副司令任命军区工程兵易副司令为总指挥。肖对易说:“老易啊！我给你准备了三个会，你看准备开哪个。第一，在九大召开前完成任务，开庆功会；第二，在夺坦克过程中光荣牺牲，开追悼会；第三，不能按时完成任务，开批判斗争会。”易副司令站起来，立正向肖敬礼，并表示:“请首长放心，我一定争取开庆功会。”

在珍宝岛反击战前指指挥下，用土办法强拖坦克的战斗开始了。

参战部队派员到东方红林业局加工了一台大型人力绞盘机。林业局还派来了三台推土机，在河边推了一个大土坝，掩护绞盘机的安装或抢拖坦克绞车操作人员的安全。

强拖坦克用的钢丝绳很重，一米就有一百斤。怎么把这么重的钢丝绳挂到坦克的牵引勾上？经研反复究决定，采用小绳拉大绳的办法实施。先由潜水员先把小绳拉到江底坦克牵引勾处，再用绞盘机把把牵挂着大绳的小绳牵引到坦克牵引勾处，稳稳当当与坦克牵引勾链接妥当。

珍宝岛自卫反击战指挥部还确定，强拖坦克所用兵力由团一.三.连负责，每天轮流出派出人、执行任务。在天黑时进入阵地，天亮前结束撤回。

开始几天，进度很慢，一夜只能拖动几公分、十几公分，但是拉动了，让大家看到了希望。后来把车体和炮塔分开拉，车体一夜能拉动几米、十几米，很快就拉到了河边，炮塔只用了两个晚上，就拉到了河边。在夜幕的掩护下，两台红旗一百推土机拉着车体，一台东方红七十五推土机拉着炮塔。天亮前就拉到了五林洞林场的一个小山坡上。

整个夺坦克的过程，是在冒着敌人的炮火下进行的，行动下取得了最后胜利。军事装备科研人员赶到前线，不顾生命安危在坦克上爬上爬下，进行实际考察；有的战友为夺坦克的胜利，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光荣牺牲在夺坦克的战斗中。

3月日，对外称呼为哈尔滨市第一机械厂，其实是我军坦克研发制造工厂，派出了工程技术人员，在团一营派员掩护下，来到了坦克面前进行认真技术考察，即在坦克外面仔细看又爬上爬下到坦克炮塔及内部作检验。一位女性火炮工程师，不慎掉进被前苏军边防分队火炮发射的炮弹，在塔克周围江面上炸出的又结一层冰的冰窟窿里，被紧急抢拉起后已经浑身湿透，所幸该工程师体健无大碍。因没有女军服为其换去湿了服装，只好在三连选择一个与其身材差不多的战士，将其军服暂给她换穿，送她去五林洞。可怜的是这位战士没有第二套军服可穿，只好裹着大衣在堑壕内等军服送还再穿上军服执勤。

3月日，沈阳军区工程兵工程科科长孙征民，在岛上排雷时，为掩护夺坦克的战友身负伤，被抢救回来后，在运往后方医院的途中牺牲。

这辆坦克不仅让人们见证了上个世纪六十年代，新沙皇入侵我边境地区的罪恶，同时对我军装甲兵科研工提供了作很有价值技术信息。

七、3月2日、日战斗间隙及战后的日日夜夜

3月2日，首战胜利结束后，团一营一连撤到一号桥休整；三连撤驻公司边防站，每天仍派出一个加强排，天黑进入阵地，天亮撤出阵地，执行3号阵地警戒任务。

3月日后，三连继续在3号阵地执行战斗执勤任务，于3月日进入战区的团炮兵连，每天派一个排参加战斗执勤，增强防御力量。同时，执勤的连队每天还要派出一个加强班登岛看守苏军T62型号坦克，以防苏军拖回该坦克。

3月日，团团直属无后座力炮连连长孙秀道、指导员张书栋，奉命带全连进入战区，驻守在3号桥附近，主要任务是配属3连，加强阵地防御。

3月日夜，我正在3号阵地指挥所值班。师师长黄浩带领一名警卫员来到了指挥所，黄师长手里还拿了一具红外线望远镜，跟我说他要登岛查看敌情！我告诉首长，首长登岛要报告前指方可！可是，黄师长不仅不让我报告上级，还要我替他保密。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一个师的师长在我这个团作训参谋面前就是天。对首长的登岛指示，符合要求的要执行，违背上级规定的也要执行，无耐之下，只好放行黄师长登岛。

为了保证首长的安全，我拿起一只冲锋枪准备随同他和警卫员一起登岛，然而，黄师长没有准许，他跟我说：“人多目标大，容易暴露目标，我带警卫员登岛就可以了”。我只能目送他与警卫员一起登岛，静观他们的身影隐匿在夜暗中。

黄师长刚一离开指挥所登岛，我即带值班分队严密观察岛上一草一木，加强战斗警戒。我又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夜幕下在指挥所里，眼睛瞪的豆包大，目不转睛地观察岛上的风吹草动，两耳警听岛上发出的异常音响，分分秒秒在做好登岛保护黄师长安全的战斗准备。

在焦急的登待中，一个小时许，黄师长带警卫员安全返回到3号阵地指挥所，我一颗悬着的心方平静了下来。

亲见黄师长独带警卫员潜登岛查看敌情，我从中又得到了激励鼓舞，让我浮想联翩思考不止，让我深深感受到无论是战争年代，还是今天在珍宝岛自卫反击战斗中，取得一个又一个胜利，一个重要的因素，是我军各级指挥员率先垂范，了解敌情在前，指挥在前，冲杀在前，流血牺牲在前……。

3月日，我和一营教导员冯学文，带领3连到3号阵地接班，那天天特别的黑，伸手不见五指，进入阵地后，组织部队沿江岸一线展开，阵地上没有任何工事，我和教导员在连队中间稍后一点的地方，选好位置就地卧倒，突然一发炮弹落在我们身后多米的地方爆炸，气浪几乎把我们掀翻，紧接着炸起的冻土向我们砸来，随后我们进行自我检查，看是否负伤，还好没有发现问题。

在我们身后炮弹爆炸，同时在我们右侧也听到炮弹爆炸声，爆炸声响沉闷，好像炸到了东西一样。正说着，三连通信员报告，二排长张印华和一名战士被炸牺牲，四排长董书环、机枪排长张水平被炸伤，我和教导员随通信员来到爆炸现场，牺牲的张印华和战士已被抬走，董书环和张水平都躺在担架上，张水平头部已包扎，只见张水平翻身到地上，我以为没抬好掉下来了，他两腿叉开低着头、弯着腰、双手扶着担架高喊“我是共产党员，我不能下火线”！教导员冯学文说“我命令你到包扎所治疗”，张水平腿一软坐在地上，担架员把他抬到担架上和董书环一同送到无名高地包扎所。晚上点钟，军医通知连队，董书环牺牲了，三连一天同时牺牲两位排长，损失太大了。正像三连同志所说，3月日对三连是最黑暗的一天。

战争是残酷无情的，军人意味着随时准备牺牲和奉献。

4月日三连战士张荣宽，辽阳人年入伍，因防炮洞反水潮湿，将战备物资转移到指定位置。5时许，天刚蒙蒙亮，他一半身体刚露出洞口外，突然一发重炮弹落到他胸前爆炸，人被炸得粉碎，洞口外面的小树上挂满了血肉和棉絮，像开了花似的，连队组织多名战友为他收敛遗体。

为减少非战斗减员，3月日后利用战斗间隙时间，在3号阵地构筑交通壕和被复式工事，即在交通壕和工事底部铺上公分的原木，交通壕上铺设三层原木，每层用钯钜子固定在一起、相连成片（钯钜子，是用直径不同、长度不一，横折两端，将其两头打成尖尖的特殊型号的钉子，专门用作在工程中固定各类型木料），在每层中间还铺以公分的土相隔，有效增了强防护效果，避免和减少非战斗伤亡。

在阵上地坚守四个多月的时间里，参战分队都没有机会洗澡，就是脸也很少洗，吃的水则是炊事班在小溪中刨的冰和野外取回来的雪融化成的水，加明矾沉淀后才能使用。

5月日，我到三连检查工作，看到一排三班战士孙玉春挺可爱的，但头发挺长，不知底细的还以为他是一个“老头兵”。我说帮你理个发吧，他高兴地说好哇，我到连部找来推子，一推推不动，头发都粘连了，里面还有不少的沙子，我说你找个地方洗洗吧，一会他回来说，走了好远找到一个小溪，听到下面有流水声，砸开冰层一试好凉啊，总算找到水了，打了5遍肥皂才洗干净，很快就理完了，他说感觉头上减轻了好几斤重的份量，对我说真爽！我见他高兴不已，对他说“这才像个孩子样了”。

我本来胡须就比较重，加上没时间刮脸，在战地战友们都叫我王大胡子，开始感到不雅，心中有些不悦，可到后来首长也这样叫，时间长了也就习惯成自然了。5月日上午，军宣传处干事毕强来到阵地，我看到他胸前挂着照相机，我说能不能给我照张像留个纪念，毕干事说好，就坐在防炮洞边上照吧，我至今感谢谢毕干事为在珍宝岛留照的唯一的一张照片，我将其珍藏在相册中，不时拿出来自我欣赏，回忆参加珍宝岛自卫反击作战的岁月。

年，乌苏里江开江后，部队撤到1号桥、3号桥地域，开始边休整边修路直到6月6日，团一营及后进入战区的团直属无后座力炮兵连，奉命撤离了珍宝岛，返回哈尔滨柞树林营区。

八、撒酒祭烈士、赞歌颂英雄

在珍宝岛自卫还击作战中，为了战斗的胜利有的献出了自己的生命；有的战后被评为英雄，荣立了战功。

团在珍宝岛还击作战中，牺牲了的同志如下。

一连副连长王庆容，

一连班长李灿荣，

一连战士多金荣，

文登金，

向志成，

周国树，

沈玉平，

陈永才，

李尚烈。

三连排长董书怀，

排长张印华，

三连副班长梅运轩，

副班长李忠荣，

三连战士姚丕录，

向以礼，

陈仲君，

张荣宽，

三连司号员张俊儒。

团参战部分队涌现出的英雄集体和个人。

战斗英雄三人：营长冷鹏飞，一连副连长王庆容，三连火箭筒射手华玉杰。

个人一等功七人：

营长冷鹏飞；副连长王庆容，排长张印华，战士李灿荣，多金荣，赵永志，华玉杰。

集体一等功七个：

一连，

一连一排，

一连火箭筒班，

三连二排，

三连二排五班，

三连火箭筒班。

一营炮兵连无后座力炮排

珍宝岛自卫还击作战取得全面胜利，不仅参战的集体和个人获得了荣誉称号，受到立功奖励，在团参战的武器装备中，有2门无后座力炮、3具火箭筒和部分枪支，被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博物馆收藏。

九、参战团营连指挥人员

年1月日，

团指挥组成立。组长副参谋长李治安，司令部作训参谋王生远，政治处组织干事张鹤，后勤处军需助理员刘君明。

一营营长冷鹏飞，教导员冯学文，

一连连长詹景福，指导员杨学忠；三连连长曾国珍，指导员邓水金。

年2月日，

一营兵炮连七五无后坐力炮排，排长杨金喜；一营机枪连机枪排长张水平。

年2月日，

团通信连两瓦班、架线班，排长丁占文。

年3月8日，

团直属七五无后坐力炮连，连长孙秀道，指导员张书栋。

▲时任师副参谋长王生远，在冬季首长机关演习中与战友马斌川（左）合影。

▲军事科学院战史部支绍曾将军将自己书写的书法条幅，亲手赠送王生远。

▲王生远与当年一营炮兵连无后座炮排排长、团团长杨金喜相聚

▲王生远在原师现合成旅军营大门前留照

作者简介：

王生远，黑龙江省伊春市人，年入伍，历任军师团战士、排长、参谋、营长、师团副团长、团长、团团长、师副参谋长。年参加珍宝岛自卫反击战，时任作战参谋，荣立三等功。年退出现役，转业地方工作。

在写这篇回忆文章的过程中，得到了杨金喜、曾国珍、支绍曾、李铁存、张志树、孙德明等战友的指导帮助和鼓励完成，在此表示诚挚感谢！ 满怀期待曹建华、孙玉国、冷鹏飞三位首长能阅评拙作。 王生远口述文传，张印峰整理于北京；马斌川成稿于哈尔滨。

.已亥年3月

来源：军战友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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