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剑下天山小说 - 梁羽生 - 白鹿书院公益图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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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梁羽生，详见《龙虎斗京华》。

续《塞外奇侠传》故事。

杭州。月近中天，但杭州总兵府中还很热闹，总兵小姐纳兰明慧明天就要嫁给两江提督多铎。当晚，明慧的情人天山派传入杨云骢潜来夺走了他们的女儿；出了总兵府，遇到多铎的师叔纽祜卢及其两个徒弟的截杀，身负重伤。临终之前，云骢将女儿托付给了一个正要投江自尽的少年，让其以自己短剑为凭，携女上天山去见云骢的师父晦明禅师。

转瞬已是十六年之后。康熙十二年三月十九日，五台山清凉寺文殊菩萨开光，游人众多，人群中更有不少志趣互异的武林人物。神医傅青主携名士冒辟疆与董小宛之女冒浣莲也在其中。在清凉寺前，见一蒙面少女及一少年袭击鄂王多铎之轿，多铎被以刘郁芳为首的鲁王余部所困，傅青主也介入战团。云骢师弟、天山派叛徒楚昭南突然出现，解了多铎之围。这时，禁卫军如潮涌来。刘、傅一行撤出以后来到武家庄。因白天张煌言的公子张华昭失陷在五台山，也为探听多铎此来的虚实，傅、冒当夜再次前往清凉寺。在山上，又遇蒙面少女易兰珠。分道后，青主计入大铜塔，得知康熙皇帝正在塔内；搜寻中，又遇楚昭南，二人展开恶战。浣莲在抓康熙失手后，歪打正着进入已出家的顺治帝居室，和顺治共对已死的董小宛唏嘘喟叹。顺治得知沅莲为董小宛之女，即要康熙下令，将傅、冒放走。二人正要下山，又遇到了二次行刺多铎并得鄂王妃明慧之助的兰珠。兰珠因与明慧面容相似，而其姓其名又似与杨云骢、纳兰明慧所生之女有某种联系，勾起明慧的思女之心，因而也应兰珠之求释放了少年张华昭。但华昭因伤重而被冲散，幸得明慧之侄纳兰容若相救，暂时脱险。

傅、冒走后，康熙正为其父顺治帝出家真相为人所知而烦恼，突然，他叫来了侍卫首领阎中灭，唆使阎以突袭谋杀了顺治帝。又骗阎喝毒酒以灭口。阎中毒后被云骢师弟天山神芒凌未风救至武家庄。正当凌与群豪商议利用吴三桂叛清而起事之际，多铎派张承斌前来搜庄，阎中灭假传圣旨计退张承斌，但自己却毒发身亡了。群豪以安全计，只得弃庄分手。

分手之后，凌未风、刘郁芳及天地会首领韩志邦夜宿于云岗石窟佛转洞。郁芳向凌述说了十六年前因误会打了少年朋友一记耳光，使那少年投钱塘江的辛酸往事。此时，却闯来了吴三桂手下的张天蒙及几个西藏喇嘛。吴三桂要以龙树舍利子去运动达赖喇嘛反清，谁知楚昭南也追踪到此。张、楚，凌三方为舍利子而拼死相斗。结果，张天蒙受伤，凌和楚皆向桑干河落去。极端危急之际，未风以绝学稳住身形，夺了楚之游龙宝剑，又迫其交出舍利子。但真舍利子已被张天蒙换走。此时楚之同伙伤了未风，楚借此而脱逃。郁芳对似曾相识的未风关怀备至，引起了单恋郁芳的韩志邦之妒，韩终于留言而走。后来志邦又不意而遇张天蒙，恶斗之后，张死而真舍利子为志邦所得。志邦于一石窟中得到奇遇，武功大进；并得机援救了西藏喇嘛，还了舍利子，同去西藏。

与此同时，凌、刘正向昆明进发，在一彝民部落，遭遇清廷大内侍卫和平西王使者。恶战之中，凌、刘得一神秘少年李公子之助而胜，并与李公子同被迎入平西王府。吴三桂设宴待客，席间双方较技不休，凌以游龙剑力挫群雄，震慑了平西王府的好手，更引起众人的嫉恨，正要重起波澜，平西王吴三桂到了。

那神秘的李公子乃是闯王李自成的侄孙李思永，他代表闯王余部来和吴三桂谈判联合反清之事。因吴野心极大，谈判不成；吴反使毒计陷李、凌、刘于水牢之中。幸得潜于王府的傅青主及一怪异黄衫少年之援，李、凌、刘三人始得脱困。黄衫少年武功奇高，但神志不清，举止离奇，神医傅青主正在设法医治其心病。青主诊断少年得了离魂症，在试出浣莲对他怀有深情，未风又酷爱其才之后，始讲出了他们的际遇。

原来傅、冒在入川途中，路经剑阁，遇到武林怪杰桂天澜与一红面虬须老人相斗。恶斗未果，又有清廷侍卫追踪前来，结果红面老人与敌共坠悬崖，桂天澜毙敌后重伤，临死留下了要找五龙帮的遗言。青主为解疑惑，夜探五龙帮，发现了连自己来历都忘了的黄衫少年。在浣莲的温情感动之下，黄衫少年反出五龙帮，随傅、冒同去昆明。

到达昆明以后，青主以名医身份进了平西王府，这才救了李、凌、刘三人。众人在大闹平西王府后，李、傅、刘都去李军中，而凌、冒、黄衫少年则去剑阁。在浣莲的诱导下，黄衫少年的神志逐渐清醒。到了剑阁，未风因探路而巧遇白发老妇，这才使黄衫少年彻底清醒，解开了他的离奇身世之谜。

原来黄衫少年是白发老妇与红面老人石天成之子，桂天澜是天成的师兄。天成婚后，因战乱与家人离散，是天澜义护其妻子安全脱难。然而一连串的误会使天成视天澜为仇敌，多年以后尚在情感的纠葛中缠绕不清。其子仲明也夹在其间深受其苦，以至失心离魂。目下一家团聚，但天澜却已葬身深山。为纪念天澜，天成给儿子取名桂仲明。了解了这段隐情后，不意又发现了黄衫上天澜所绘的隐形之图；正在详图之际，又和前来寻衅的清廷卫士起了争斗。凌、桂以绝世武功追歼清廷卫士，恰巧来到了一处与黄衫上的隐形图画相似的山洞。凌、桂借浣莲的灵机，避险就易，不但找到了李定国的大量藏金，仲明还得了腾蛟宝剑。此时一群贪婪的绿林枭雄前来争金，凌、桂为成大业，不得已又与之比武夺金。未风艺高力强，一干贪婪之徒都被弄得灰头土脸。在群雄服输之后，适遇青主一行赶到，青主用李来亨的信件，对群雄晓以国家民族大义，群雄终于尽归义军。当晚，青主向凌、冒等介绍了外面吴三桂起事的消息。为谋求复国大业，青主决定率凌及群雄投义军，而派冒、桂二人进京接应陷于纳兰府的张华昭，以利联络鲁王旧部。

历时四月，二人方至河北巨鹿，巧遇江北三魔在劫美女镖，出于义愤拔刀相助，故而得识孟坚及陆明、陆亮，并同行至京。二陆乃纳兰相府教师爷，桂、冒便借此来到相府，并以看园人身份得以存身。浣莲乃名士之女，文武皆精，以此结识纳兰容若公子，并和改名昭郎的华昭取得了联系。

当冒、桂前往天风楼赴华昭之约时，发现了夜袭的易兰珠和追击的楚昭南。仲明与楚大战，而被容若制止。冒、桂二人担心容若起疑，告假前往青主之友石振飞家，得晤兰珠及一众同道，同时了解了反清形势的逆转。兰珠为救华昭脱险，传言浣莲，告之以“迟则有变”的消息。

却说楚昭南拦截兰珠失风，设计调开纳兰容若，调兵围住纳兰府，意欲搜捕兰珠。冒、桂、易、张和楚在相府大战。突出相府，在巷战中，四人得孟坚之父孟武威之助，楚再次落败而走。群豪在石振飞掩护下安然脱险。为了羁绊清军南下剿灭反清力量，决议在京再次行刺多铎。兰珠、华昭一对情侣争相前往。豪侠与清廷的又一场风暴正在酝酿之中。

不久多铎奉命率军远征西南，去讨伐吴三桂并剿灭李来亨。阅兵之后，多铎又去西山卧佛寺进香，行至半山即被化装为老妇的兰珠所杀，兰珠亦为明慧所执而打入天牢。浣莲等为救兰珠而潜入皇宫，因形迹败露而误入母亲董小宛的旧居，又邂逅康熙，于是就利用康熙杀父的心病而脱险。浣莲与明慧正欲借窃得的朱果金符搭救兰珠，谁知蓦地又起波澜，见一武功超卓的青衣妇人来行刺明慧。危急之际，恰逢未风前来解围。此青衣妇人实乃云骢挚友哈萨克女侠飞红巾，于是凌、飞、冒联手杀出楚昭南的重围。嗣后，未风又执金符，假扮侍卫，夜探天牢，搭救兰珠。谁知康熙在被迫放走浣莲后，于心不甘，更遣楚加强天牢防卫。因此未风、兰珠在天牢门口又与楚狭路相逢。

未风陷入重围，寡不敌众，幸得飞红巾赶来，方得脱围而去，但兰珠不幸又落敌手。几经惊吓，康熙要立时处决兰珠，明慧陷入绝境，夤夜探监，母女相认，但无法可施，只得含悲而别。未风脱险，随飞红巾得见韩志邦和西藏、哈萨克一千人等。而飞红巾又去鄂王府，明慧已绝望自刎，飞红巾抢救不及，只得携兰珠宝剑而走。

明慧死后，飞红巾得未风、志邦接应，杀退敌人回到西山，部署救兰珠事宜。第二天群豪借用西藏活佛仪仗，拦道截救兰珠。飞红巾救走兰珠，凌、韩、桂、冒等大战楚昭南及一干禁军、侍卫高手，因力量对比悬殊，几遭失败。此时石振飞率在京的义军志士到场，楚昭南不敢恋战，凌、石率群豪杀出东直门。不久又得知四川时局激变，未风决定西归。

凌、冒、桂、张一行四人随志邦到西藏后，就得到了李来亨已败、李思永下落不明、清军即将攻掠回疆的消息，急忙赶回天山。在北天山，仲明遇到了师叔怪侠辛龙子，为争仲明之剑，桂、辛交手，全靠未风的天山绝学才把辛吓走，华昭也得缘采到了优县仙花。随后，四人在天山北高峰拜见了未风之师晦明禅师，在禅师处又见到一神秘的红衣少女。禅师对未风下山后的所为大加赞赏，布置后事之后就安然圆寂了。未风在遵师嘱寻访白发魔女之前，先陪华昭去天都峰寻飞红巾及兰珠。飞红巾救得兰珠之后，给她疗伤并情结母女。囿于情孽，却不让兰珠与未风、华昭等相聚。为求兰珠，华昭独上南高峰。一对优昙仙花，勾起了白发魔女的情思，为酬答华昭的至情，她答应帮助他与兰珠团聚。

等华昭等再访飞红巾时，兰珠已留言而去，飞红巾神情委顿。未风以言激励她，使飞红巾重新振作。兰珠离开飞红巾后，要找未风、华昭，不意遇到前来搜寻李思永的清廷侍卫，不久，又遇邂逅同行的李思永及那红衣少女（白发魔女的关门弟子武琼瑶）。于是三少侠与四侍卫在大漠中殊死相搏，结果成天挺逃脱，余人葬身沙丘。

小胜之后，忽现发现青主、郁芳告急的蛇焰箭，急往驰援。原来思永与青主同入回疆，因迷路而走散。而追击前来的楚昭南，以宝剑为饵，驱使辛龙子与群豪为敌，群豪陷入困境。思永三人赶到，也被围困。正巧未风、华昭和飞红巾为寻兰珠而赶来，辛龙子又被楚毒害而离清营，未风救了辛龙子，飞红巾又策动清军中的吾尔维人倒戈，楚昭南受伤只得撤退。

谁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武琼瑶之弟武成化前来接应青主等人，且告知其父被铁扇帮所害。青主设计，群豪在迫走天蒙禅师活捉人妖郝飞凤后，终于知道了楚昭南要歼灭侠义道的阴谋。为抵抗清军入侵，飞红巾邀约回疆各族酋长。而未风则更是结以恩义，示以绝学，使亦正亦邪的辛龙子终于弃邪归正。

且说清兵入侵的消息传遍草原，投靠清廷的酋长孟禄正在胁迫族人降清，未风和辛龙子联络反清的呼济克，击败齐真君及清廷武士，粉碎了孟禄的阴谋。在回南疆途中，正遇郁芳、琼瑶等被楚昭南围截。双方又是一场恶战。结果两败俱伤：清武士大部分战死，郁芳坠落悬崖，琼瑶跃崖援救。未风与楚交锋即将获胜，却因旧疾突发而受制，被楚生擒。此外天成殒命，辛龙子也奄奄一息，正思自尽，得见志邦，在嘱托师门大事后，溘然长逝。

再说郁芳坠崖，得琼瑶之救，途中又遇志邦，终于与青主等人会合。青主命思永、华昭等留助飞红巾，余人同去喀尔沁草原。

为了打听未风下落，傅、冒二人冒险入清营，得纳兰容若之助，终于得知未风已被楚押往西藏。为救未风，桂、易二人潜心研究本门剑法，皆有大成。再说未风被关在拉萨布达拉寺，在坚拒楚的胁迫勒索的同时，以豪情高义在清廷卫士中结交了知心朋友。

等青主回到草原，群豪向西藏进发，去救未风。但康熙的大军封锁回藏边境，不得行进。在万分困难中，纳兰容若仗义设计，佯作被俘，保护群豪安全过境。此时，另走一路的思永、琼瑶，也假扮清军过了边境。李、武到拉萨后，找到了未风在布达拉寺的内线，于是青主筹划了劫狱营救未风的方案。

届时，未风也在狱中发难，无奈布达拉寺内机关重重，迷径纵横，加以楚昭南与清廷侍卫的疯狂堵截，群豪虽然得以脱身，而未风终究未能脱险，再陷囹圄。楚欲即刻处决，以防再生枝节。

此时，郁芳得未风手书，得知未风确系其杭州的少年朋友。志邦知情后，再次不辞而别。别后志邦自毁面容，赖活佛带其入牢，以自己来替代未风，终被杀害。楚发现有变，正要追杀未风，遇青主率众杀入，双方在寺内重燃战火，大打出手。楚恃艺诱杀兰珠，不意兰珠为救未风，以绝大毅力苦练天山剑法，又得飞红巾亲授白发魔女剑法，二者融化会合，技艺大进，拼搏良久，楚昭南受伤落败而自毙。兰珠再杀成天挺，接应郁芳，更在寺门口救了未风。群豪杀出拉萨，安全转移。未风脱险，与郁芳真情相待，情意绸缪，谁知二人又双双留言出走。

拉萨战毕，群豪大半回天山，凌未风歼灭西域三妖，桂仲明惊走武当掌门。天山恢复了宁静。

此后未风与郁芳相约相忘于江湖，无情胜似有情；浣莲和仲明，兰珠与华昭，琼瑶与思永情结连理，两相欢悦，飞红巾为回疆各族的领袖。后人称未风、飞红巾、仲明、浣莲、兰珠、华昭、琼瑶为“天山七剑”,七剑以天山为根本，又以天山为归宿，可谓是“瀚海云烟迷望眼，天山剑气荡寒秋”。

作品鉴赏

小说《七剑下天山》是梁羽生最著名、也最成功的作品之一。

这部小说的最突出的特点之一，是它的博大的气势。溶历史风云、宫廷野史、战争背景，精彩技击、上代冤仇、民族大恨以及英雄儿女五彩情怀……等等于一炉。从宫廷到民间、从义军到武林、从历史到传奇、从武侠到言情，曲折生动，复杂纷纭。读起来既有一种武侠传奇的情节魅力，又有一种深沉悲壮的历史感；既有一种诗情画意，又使人感受到一种真实而又深刻的人生真蕴。

小说成功地刻划了“天山七剑”等主要人物。除飞红巾（她的性格在这部小说中又有了进一步的发展与深化）以外，其他如凌未风、桂仲明、冒浣莲、张华昭、易兰珠、武琼瑶等六人均为年轻的一代，他们的形象在小说中得到了成功的表现。如凌未风因少年时的无意之错，造成了他内心的无法解开的死结，从而形成了郁郁寡欢、面冷心热的孤独性格。以至于与少年时的恋人刘郁芳相见而不愿相认，饱经忧患与曲折。少女易兰珠的特殊的悲惨遭遇，造成了她的性格的沉郁与迷惘，乃至于几度精神迷失或意懒心灰。桂仲明的病症，更是凝聚了历史的重负以及其上一代的精神压力、遗传和承受了历史与人生的悲剧的基因。……除上述“天山七剑”之外，小说对刘郁芳、李思永、韩志邦、傅青主乃至辛龙子等人的形象刻划也都颇具匠心，可见作者功力非凡。

值得注意的是，小说中的“天山七剑”，其实有二解，一是指杨云聪、楚昭南、凌未风、辛龙子、飞红巾、易兰珠、武琼瑶这七人，分别由晦明禅师、白发魔女、卓一航这三位宗师教出，这七人不仅良莠不齐，更遗憾的是杨云聪的早逝。二是指凌未风、飞红巾、桂仲明、冒浣莲、张华昭、易兰珠、武琼瑶这七位英雄儿女。综合起来，便能看出作者的深刻的匠心及其关于天山一派的历史渊源。

小说对人物的爱情及其爱情心理的描写，堪称精妙。两心相悦的描写固然是动人心弦，而小说中的爱情悲剧及其悲剧心理的描写，更是深刻而又丰富。凌未风与刘郁芳的相见不相认，爱心未泯，却始终“引而不发”,饱受自我的折磨。易兰珠一夜头白，与飞红巾乃至白发魔女这三代女性齐聚一堂，使人怵目惊心，无以名之。韩志邦对刘郁芳的苦恋，委婉曲折，动人心魄，最终的以死相报，则更见其悲壮而又伟大的情怀。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小说中的纳兰容若(清初著名词人，这是一个历史人物)对冒浣莲的一见倾心，而冒浣莲亦对之报以理解与温情的微笑，虽然不能说是投桃报李，但若即若离、恍兮惚兮，一丝也不带烟火之气，却足以称为最为精绝的爱情心理的诗章。只是苦了生性耿直而对冒浣莲情有独钟的桂仲明，使他饱受惊吓、忧愤、嫉妒、伤情之苦。其实纳兰容若与冒浣莲二人内心的淡淡的苦涩与忧伤则更比桂仲明的痛苦深刻而难忘。

最后，我们必须说到的是，这部小说的语言十分精美、典雅而又生动。小说的回目中即可看出，如“侠骨结同心，百尺楼头飞剑影；幽兰托知己，一生恨事向谁言”“云海寄遐思，塞外奇峰曾入梦；血光消罪孽，京华孤女报深仇”、“生死两相忘，半世浮萍随逝水；恩仇终解脱，一宵冷雨丧名花”……等等无不准确、对仗工整而又精美典雅。小说的叙事语言，也远比作者前此作品更加讲究，显得更加凝炼而又优美，古朴并且生动。尤其是其间每每夹以诗词章句，开端结束，都是好词。作品中对纳兰容若等人的描写处，可谓人、辞两绝，相得相衬，画意诗情，洋溢于字里行间。不少段落，甚至可以朗读，从而品味作者的深厚的散文诗化的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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