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度360必应搜狗淘宝本站头条
当前位置:网站首页 > 小说推荐 > 正文

重返1988 (陆峰,江晓燕)-关外西风-重返1988 (陆峰,江晓燕)小说全文免费在线阅读-巅峰阅读

ann3311 2025-09-02 16:39 7 浏览

重生文天花板:穷鬼变首富?这个年代的商战故事,看完我跪了!

"村里人都说,天底下最毒的不是蛇,是人心。

可我却一直相信,世上最深的不是海,是血脉亲情。"婆婆临终前拉着我的手说。

那时候,我心里五味杂陈,只觉得这话来得太晚了。

年,我从石门县嫁到了湘南一个叫石板滩的小村子。

那年我刚满二十岁,梳着当时最流行的齐耳短发,穿着表姐送的的确良衬衫,坐着拖拉机进了村。

乡亲们都说我这个新媳妇有福气,因为周家是村里为数不多有砖瓦房的人家。

丈夫周建国在县砖厂做烧窑工,皮肤黝黑,双手粗糙,指甲缝里总有抹不净的黑灰,但他眼里有光,笑起来憨厚老实。

我们的婚房是周家正屋旁边的一间偏房,两张单人床拼在一起,一个衣柜,一张方桌,简陋却温暖。

结婚那天,公公拿出了珍藏多年的猪头肉,婆婆下了一大锅白面馒头,村里人都啧啧称赞周家的大方。

刚到周家那段日子,我每天天不亮就起来挑水、做饭、喂猪。

婆婆教我腌菜,说:"菊香啊,做媳妇就像泡咸菜,刚开始都是苦的,泡久了就香了。"

我点点头,心里却想着城里表姐曾说过的话:"女人也要有自己的天地。"

婚后第三年,我终于怀孕了。

那是个丰收的季节,稻田金黄,玉米棒子挂满了农家屋檐。

公公婆婆得知这个消息,高兴得像过年一样,杀鸡宰鸭,请了村里的亲戚吃饭。

"我们周家可就指望这一根独苗传宗接代了!"公公端着盛满米酒的搪瓷杯,一饮而尽。

乡下人有个说法,未出世的孩子在肚子里踹得越有力,生的就越可能是男孩。

我肚子里的孩子特别爱动,常常在我洗衣服或做饭时,肚皮一阵阵起伏,像是在跟我打招呼。

公公婆婆见状,高兴得嘴都合不拢,逢人就说:"我们家菊香肚子里肯定是个大胖小子!"

婆婆每天变着花样给我炖鸡汤,说是"进补为男"。

村里的王婶看着我日渐隆起的肚子,笑着说:"这肚子尖尖的,准是个小子!"

我知道他们盼孙子心切,毕竟周家三代单传,压力不小。

我悄悄地在心里和肚子里的宝宝说话:"不管你是男是女,妈妈都会好好爱你。"

腊月初八那天,外面飘着雪花,我的肚子突然疼得厉害。

那时候还没有B超,我们谁也不知道肚子里竟然是一对双胞胎。

建国慌慌张张地骑着自行车,在雪地上滑倒了两次,才把村里的接生婆王大娘请来。

破旧的煤油灯下,我疼得死去活来,咬着被角不敢出声,怕吓着屋外焦急等待的公婆。

生产持续了整整一个晚上。

天蒙蒙亮时,接生婆面无表情地告诉守在门外的周建国:"是两个女娃。"

我还记得那天雪很大,窗外白茫茫一片,屋里却沉默得可怕。

婆婆站在炕边,眼神复杂;公公听到消息后转身出了门,在院子里抽了一晚上的烟,烟头扔了一地;建国坐在我床边,手指不停地颤抖,嘴唇发白。

"建国,生了双胞胎女儿有什么不好?两个一起长大,多热闹。"我虚弱地问。

建国摇摇头,眼神闪烁:"爹娘盼着香火...再说,家里条件这么困难,两个女儿将来嫁人还要陪嫁妆,哪里养得起啊。"

我想反驳,却没有力气,身体的疼痛和心里的委屈一起涌上来,泪水模糊了视线。

那三天,我昏昏沉沉的,身体虚弱得厉害。

夜里,我偶尔能听到婆婆跟建国在隔壁屋嘀咕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听不真切。

"...县城...那户人家条件好..."

"...一个孩子养不过来,何况是两个..."

"...别让菊香知道..."

我心里隐约有种不安,却被产后的虚弱和高烧压了下去。

迷迷糊糊中,我似乎看到公公找来了几个远房亲戚,他们在院子里低声商量着什么。

我想起身看看我的两个女儿,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第三天清晨,我醒来时,发现身边空无一人,连婴儿的哭声都没有了。

我挣扎着坐起来,喊着建国的名字。

他很快推门进来,脸色苍白,眼睛红肿,像是一夜未眠。

"孩子呢?我要看看孩子。"我急切地说。

建国站在床边,手足无措地搓着双手:"孩子...送人了。"

"什么?"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送给县城的一户人家。他们有钱,能给孩子们好日子过。"建国低着头,不敢看我的眼睛。

我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你说什么?你把我的孩子送人了?!"

我歇斯底里地哭喊着,要下床找孩子,却被建国和闻声赶来的婆婆按住了。

"菊香,你身体还没好,别折腾了!"婆婆的声音难得地严厉。

"我不管!那是我的孩子!我要找回我的孩子!"我挣扎着,却被按在床上。

建国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一粒药,强行塞进我嘴里。

"这是医生开的安神药,你睡一觉就好了。"他的声音轻得像蚊子哼哼。

我挣扎着,想吐出药丸,却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沉沉睡去。

等我再次醒来,已经是三天后了。

窗外的雪停了,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在空荡荡的婴儿床上。

我躺在床上,看着那个婴儿床,心如刀割。

那时候的我,不知道未来的二十多年,我会怎样寻找那两个被送走的女儿,也不知道命运会怎样把我们重新联系在一起。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

我像行尸走肉一样生活着,每天机械地做饭、洗衣、喂猪,少了往日的生气。

村里人都知道了我生了双胞胎女儿又送人的事,背地里指指点点。

有人说我命不好,生不出儿子;有人说周家狠心,亲生骨肉也舍得送人;也有人同情我,说女人在农村就是受苦的命。

建国变得沉默寡言,每天天不亮就出门上工,天黑透了才回来,像是在躲避我的目光。

公公整日躲在屋里抽烟,烟雾缭绕中,他的脸显得格外苍老。

婆婆倒是一如既往地忙碌,只是再也不提孩子的事,仿佛那两个小生命从未来过这个世上。

但我知道,那两个小生命存在过,她们是我身上掉下的肉,是我血脉的延续。

一个月后的一天晚上,我终于按捺不住,跟建国大吵了一架。

"你怎么能把孩子送人?那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啊!"我哭着质问他。

建国跪在地上,抱着我的腿:"菊香,我也不想啊!可是家里实在太穷了,一个孩子都养不起,何况是两个女娃!"

"村里那些人都说,女娃没用,还是双胞胎,以后嫁妆翻倍,家里根本养不起。"他哭着说,"我爹娘整天唠叨,说要是留下来,将来谁来传宗接代?谁来养老送终?"

我恨他的懦弱,也恨自己的无能。

但在那个年代,在那个偏远的小山村,一个农村媳妇能有多少选择权呢?

"那你告诉我,我的孩子被送到哪里去了?"我抓着他的肩膀问。

建国摇摇头:"我不知道具体地方,只知道是县城一户姓黎的人家,听说是医生。"

"我要去找回我的孩子!"我擦干眼泪,下定决心。

建国愣住了:"这...这不可能的。那户人家给了钱,就是买断了,哪有再要回来的道理?再说,公婆那关也过不去啊。"

我瞪着他:"那你就这么认了?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生骨肉叫别人爹娘?"

建国低下头,不说话了。

第二天一早,我收拾了几件衣服,准备去县城寻找我的孩子。

婆婆发现后,一把拉住我:"你要去哪儿?"

"我要去找我的孩子!"我挣脱她的手。

婆婆叹了口气:"菊香啊,都过去了,别再提了。你还年轻,以后还能生。"

我冷冷地看着她:"那是我的孩子,不是什么可以随便送人的东西!"

婆婆的眼睛红了:"你以为我想吗?可是家里条件这么差,两个女娃怎么养?将来谁来给周家传宗接代?"

我终究没能去成县城。

建国把我拦了回来,公公找来了村支书做思想工作,说什么"计划生育"政策严了,要是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最终,我妥协了,但心里的那道伤口却一直没能愈合。

后来,我和建国搬到了县城。

那是年,县里的纺织厂在招工,建国托了关系,让我进了厂。

我们租住在厂区附近的一间小平房里,十几平米,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火炉,倒也比村里的土屋强多了。

每天我骑着二八自行车,跟着厂里的钟声起居,倒也有了些城里人的样子。

有了工作,我的心情好了些,至少不用整天面对那个让我心痛的村子和房子。

纺织厂里的姐妹们都很热情,午休时常凑在一起看《渴望》,看刘慧芳和江晓燕的故事,看得泪流满面。

我特别喜欢江晓燕,那个被迫离开亲生父母,又历尽艰辛寻找亲人的姑娘。

每次看到她,我就会想起我那两个素未谋面的女儿,不知道在哪家人的屋檐下长大,是否安好。

一年后,我又怀孕了。

这次,建国紧张得不得了,每天变着法子给我补身子,生怕有闪失。

公婆也从村里赶来照顾我,婆婆甚至把村里的老母鸡都带来了,说要给我下奶。

年春天,我生下了一个男孩,取名周阳光,寓意光明的未来。

公婆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脸上的皱纹都舒展了不少。

村里的亲戚都来看我们,带着红鸡蛋和礼物,热闹非凡。

建国连着请了三天假,每天抱着儿子,笑得合不拢嘴。

我看着他们的样子,心里既欣慰又酸楚。

为什么同样是孩子,男孩就能得到这样的欢迎和宠爱,而我那两个女儿却被无情地送走?

这不公平。

我始终觉得心里有个洞,怎么也填不满。

每次在街上看到成双成对的小女孩,我就忍不住泪流满面。

我常常偷偷拿出一块红布,上面绣着两朵连体的小梅花,那是我原本打算送给双胞胎女儿的胎毛礼物。

闲暇时,我就去县城的医院打听有没有姓黎的医生,可惜一无所获。

县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人来人往,我这个打工妹根本没有门路。

年,国家开始鼓励下海经商。

建国从砖厂辞了职,跟几个朋友合伙开了个小五金店。

县城正在搞建设,大大小小的工地多,五金生意还不错。

我们的日子也渐渐好起来,从租房到买了两居室的楼房,从黑白电视到彩电,从自行车到摩托车。

阳光也一天天长大,成了个聪明伶俐的小男孩。

日子一天天过去,农村也慢慢富裕起来。

年,我们家在县城买了商品房,环境不错,还带个小阳台。

阳光也考上了重点高中,是个有出息的孩子。

村里人看到我们,都夸周家有福气。

可每年的腊月初八,我都会一个人坐在阳台上,望着远处发呆。

那是我的两个女儿出生的日子,也是她们离开我的日子。

"你还惦记着那两个孩子?"有一次,建国端着热茶走到阳台,看着我发呆的样子问。

我没说话,只是攥紧了拳头。

他叹了口气,靠在阳台的栏杆上:"都过去快二十年了,别想了。"

我抬头看他,发现他鬓角的白发越来越多,眼睛里却藏着愧疚。

"我知道你恨我。"他低声说,"我也恨我自己。"

我摇摇头:"我不恨你,我恨的是那个时代,那些愚昧的观念,还有我们的无能为力。"

建国放下茶杯,握住我的手:"阳光这孩子争气,今年考上大学了,我们也算对得起他。至于那两个...也许她们过得比跟我们在一起还好呢。"

我不置可否,心里却在想:等阳光上了大学,我一定要开始寻找我的女儿们。

这些年,我一直在暗暗收集信息。

从村里的老人那里打听当年介绍的媒人是谁,从县医院退休的老护士那里打听姓黎的医生去向,从县志档案馆查阅当年的医护人员名单...

线索很少,但我从未放弃。

年深秋,婆婆得了重病。

她卧床不起,整个人消瘦得只剩皮包骨。

有一天晚上,她突然拉住我的手,喘息着说:"菊香啊,婆婆对不起你。当年...是我和你公公逼着建国送走了孩子。"

我的心一紧:"婆婆,孩子们现在在哪里?您知道吗?"

婆婆眨了眨浑浊的眼睛:"县城...黎家。黎医生家。"

我的心跳加速:"您知道他们家住在哪里吗?"

婆婆摇摇头,虚弱地说:"不知道具体地方,只知道是县医院的医生。"

她费力地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个布包,塞到我手里:"这是当年...的东西,你留着..."

我打开那个泛黄的布包,里面是两张小照片和一块红布,红布上绣着两朵连体的梅花,和我偷偷保留的那块一模一样。

照片上是两个小婴儿,脖子后面各有一个浅浅的梅花形胎记。

我的心一下子揪紧了,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这是她们的胎记?"我颤抖着问。

婆婆点点头:"当时拍了照片,怕以后认错了。"

我紧紧握住那两张照片,泪如雨下。

婆婆握着我的手,声音微弱:"菊香,婆婆知道错了,这些年一直愧疚。我和你公公那时候太糊涂了,被老观念蒙蔽了眼睛。"

我擦干眼泪:"婆婆,我不怪您。那时候大家都这么想。"

婆婆闭上眼睛,喃喃地说:"希望你能找到她们...希望她们能原谅我们..."

几天后,婆婆走了,带着对孙女们的愧疚和思念。

葬礼后,公公把我和建国叫到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

"当年...是我们找了媒婆张婶牵线,把孩子送给了县医院的黎医生家。"公公的声音颤抖,"黎医生夫妇一直没孩子,说好了给我们五百块钱,但最后只给了三百。"

"张婶现在还在村里住吗?"我急切地问。

公公摇摇头:"去年过世了。她临走前告诉我,说当年黎家嫌弃是女孩,最后没要成。是送给了别人家。"

"送给谁家了?"建国紧张地问。

公公双手颤抖:"张婶没说清楚,只说是县城体面人家。"

"我们当时太糊涂了..."公公老泪纵横,"把亲生骨肉送人,天理不容啊!"

那天晚上,我和建国彻夜未眠。

我们决定,要找回女儿,哪怕只是见上一面。

第二天一早,建国请了假,我们一起去县医院打听黎医生的下落。

通过医院的老职工,我们得知黎医生早已调走,打听好久才知道,他们一家早在年就搬去了广州。

更让我们绝望的是,老职工说黎医生家收养的是个男孩,不是女孩。

"那我们的孩子呢?"我崩溃地问建国。

建国安慰我:"别急,我们一定能找到的。"

我们开始了漫长的寻找之路。

先是县里的福利院,再到各个邻近的村镇打听。

我们发动亲戚朋友,打听有没有人知道年底有谁家收养了双胞胎女婴。

建国甚至跑遍了县城周围的小学,查看那几年出生的学生名单,希望能找到线索。

碰壁无数次后,我们几乎要放弃了。

直到有一天,建国的一个工友提起,当年在县城做媒的张婶除了嫁姑娘娶媳妇,还有个"副业",就是帮人说和收养孩子。

"那个张婶是不是留着一撮白头发,说话喜欢咂嘴的那个?"工友问。

建国点点头:"就是她!"

"她住在东关街那边,跟她女儿一起。"工友说,"她女儿开了个小卖部,叫张红的。"

我们立刻找到了东关街的那个小卖部。

张红是个四十出头的妇女,见我们打听她母亲的事,起初很警惕。

在我们说明来意后,她犹豫了一下,领我们去了她家。

在昏暗的堂屋里,我们见到了已经卧病在床的张婶。

她比我记忆中苍老了许多,头发全白了,眼睛浑浊,但仍然保持着那个咂嘴的习惯。

"我是周建国,石板滩的,年您帮我家把双胞胎女婴送人..."建国小心翼翼地说。

张婶眯着眼睛打量我们:"哦,是你们啊。怎么,现在想起来找孩子了?"

我激动地握住她的手:"大娘,求求您告诉我们,我的孩子们现在在哪里?"

张婶叹了口气:"这么多年过去了,孩子们早就长大了,你们找她们做什么?"

"她们毕竟是我们的亲生骨肉,我们只想知道她们是否平安。"我哽咽道。

张婶看着我们诚恳的样子,似乎有些动容。

"当年黎医生家临时不要了,嫌弃是女孩。那时候我手头正好有两家人想要孩子,就一人送了一个。"她慢慢地说。

"是谁家?"我急切地问。

"我就托人介绍给了县城电影院的施支书家和邮电局的陈股长家,一人一个。"张婶撇着嘴说,"都是体面人家,孩子肯定吃穿不愁。"

"他们家住在哪里?"建国急忙问。

"都是县城的干部,住单位分的房子。"张婶说,"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谁知道他们还在不在县城呢?"

她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你们就别去打扰人家了。那两个孩子现在肯定也长大成人了,有自己的生活。"

"大娘,她们是我的孩子啊。"我哭着说,"我只想看看她们,知道她们过得好不好。"

张婶叹了口气:"施家的那个取名叫林小梅,陈家的叫赵小蓉。当年给她们办户口的时候,我还帮着跑了腿。"

这是条重要线索,但施支书和陈股长也都已经调走多年。

我们在县城打听了好几天,才知道施支书在年调到了省城,陈股长则在年去了上海。

线索再次中断,我们又陷入了绝望。

年,我在县城遇到了陈股长的前同事,得知陈家年去了上海,又在年去了南京。

我们马上订了去南京的火车票,却在那里扑了个空。

陈家的老邻居告诉我们,陈股长一家已经移居澳大利亚,女儿赵小蓉在广州工作。

"赵小蓉?"我激动地重复这个名字,"您知道她在广州做什么工作吗?"

老邻居摇摇头:"不太清楚,好像是在什么公司上班。人家姑娘现在肯定都成家了。"

失望之余,我在一次偶然的机会,在县城文化馆举办的"改革开放三十年"摄影展上,看到了一张合影。

照片上是一群年轻人,其中一个女孩引起了我的注意——她长得很像年轻时的我,脖子上还戴着一条梅花吊坠。

照片说明上写着"县实验中学届毕业生合影"。

我的心跳加速,难道这是我的女儿?

我找到文化馆的工作人员,询问这张照片的来源。

工作人员告诉我,这是县实验中学提供的,照片上的学生现在应该都三十多岁了。

我和建国立即去了县实验中学。

学校的老校长还健在,在我们说明来意后,他翻出了届的毕业册。

"林小梅,年出生,现在是北京一所大学的老师了。"老校长指着毕业册上的一张照片说。

照片上的女孩笑容灿烂,眉眼间确实和我有几分相似。

"她...她有没有个双胞胎妹妹?"建国颤抖着声音问。

老校长思索了一下:"实验中学确实有对双胞胎,一个叫林小梅,一个叫赵小蓉。不过她们上学时并不知道彼此是亲姐妹,老师们也不知道。因为长得实在太像,常被分开坐,免得上课捣乱。"

我和建国对视一眼,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老校长继续说:"赵小蓉后来去了广州读大学,好像是中山大学。"

我们谢过老校长,心情激动地回到家。

我们有了明确的线索——林小梅在北京,赵小蓉在广州。

通过儿子阳光的同学关系,我们联系上了北京大学的校友录,终于找到了林小梅的联系方式。

年春节,在一番周折后,我们终于在北京见到了林小梅。

初见时,我几乎认不出她——她比我想象中要高,皮肤白皙,一头利落的短发,眉宇间有建国的影子,但眼睛和嘴唇的轮廓,简直就是我年轻时的翻版。

我们坐在一家咖啡馆里,气氛有些尴尬。

"林老师,谢谢你愿意见我们。"建国紧张地搓着手说。

林小梅礼貌地点点头:"周先生来电话说有重要的事,我很好奇。"

我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小梅,我们...我们可能是你的亲生父母。"

林小梅的表情瞬间凝固了,手中的咖啡杯险些掉落。

"您...您在说什么?"她震惊地问。

我颤抖着拿出那两张婴儿照片和绣着梅花的红布:"这是你小时候的照片,你脖子后面有一个梅花形的胎记,对吗?"

林小梅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后颈,眼睛瞪大:"你们怎么知道?"

"因为那是我们的女儿身上的标记。"建国哽咽着说,"年腊月初八,你和你妹妹出生在湘南石板滩。三天后...我们...我们把你们送人了。"

我们告诉她真相时,她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只是紧紧盯着那两张照片和红布,手指微微颤抖。

"所以...我还有个双胞胎妹妹?"林小梅颤抖着问。

我拿出那块绣着两朵连体梅花的红布:"这是我当年亲手绣的,本来打算给你们做满月礼物的。"

林小梅沉默了一会,然后从包里拿出一块一模一样的红布,只是上面只绣了一朵梅花:"这是我的护身符,养母说是我来时带的。她告诉我,这朵梅花代表我的名字,是我的福气。"

我们相拥而泣。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却洗清了多年的愧疚和思念。

林小梅告诉我们,她的养父母对她很好,供她读完大学,现在她在北京一所大学教书。

养父母早就告诉她是收养的,但并不知道她还有个双胞胎妹妹。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被遗弃的孤儿。"林小梅擦着眼泪说,"从来没想过,我还有亲生父母,还有个双胞胎妹妹。"

建国愧疚地低着头:"对不起,当年我们太软弱了,被困难和旧观念打败了。这些年,我们没有一天不在后悔。"

林小梅看着我们:"我需要一些时间来接受这个事实。"

我点点头:"我们理解。你现在过得好,我们就安心了。"

临别时,林小梅问:"我的妹妹...她叫什么名字?她现在在哪里?"

"她叫赵小蓉,据说在广州工作。"我说。

"广州?"林小梅惊讶地说,"我有个同学就在广州大学教书,也许能帮忙打听。"

通过林小梅,我们联系上了在广州的赵小蓉。

她刚生完孩子,无法来北京。

我们决定去广州看她。

赵小蓉的家在广州的一个老小区,窗户上挂着红红的灯笼,门口贴着大大的"福"字,一派喜庆。

看到我们,她先是警惕,表情冷淡,在见到林小梅和那块红布后,她捂住嘴,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姐姐..."她轻声说道,紧紧抱住了林小梅。

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抱在一起,一个着急坐飞机来不及换衣服,穿着职业装,一个刚生完孩子,穿着宽松的家居服,却有着一样的眉眼,一样的轮廓,仿佛照镜子一般。

赵小蓉的养父母坐在一旁,神情复杂。

养母是个温婉的南方女人,西装革履的养父则一脸严肃。

"你们为什么现在才来找孩子?"赵养父直截了当地问。

我们把当年的事情和这些年寻找的经历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们。

说到动情处,建国哽咽得说不出话来,我也泪流满面。

赵养母悄悄擦着眼泪,赵养父的表情也渐渐缓和下来。

"那时候确实是这样,农村家庭重男轻女,加上养不起,送养的很多。"他叹了口气,"好在小蓉遇到了我们,我们把她当亲生女儿养大。"

养母告诉我们,当年他们从张婶那里抱养了小蓉,张婶只说孩子是个弃婴,从未提过还有个双胞胎姐姐。

"我们把她当亲生女儿养大,供她读书,现在她也有自己的家庭了。"赵养母说,声音略带哽咽。

我紧握着他们的手:"谢谢你们,给了她幸福的童年和未来。我们...欠你们太多。"

赵养父摆摆手:"别这么说。遇到小蓉,是我们的福气。这孩子从小就懂事,学习好,工作也努力,现在是医院的主治医生了。"

他补充道:"小蓉刚生了个女儿,你们也算有外孙女了。"

我鼻子一酸,连忙问:"孩子多大了?"

"满月了,正好赶上过年,热热闹闹的。"赵养母笑着说。

那个春节,我们两家人坐在一起吃了团圆饭。

饭桌上,建国举起杯子,声音沙哑:"谢谢两位老人家,养育了我们的孩子。我和菊香...欠她们太多。"

赵养父拍拍他的肩膀:"过去的事就不提了。重要的是,孩子们长大了,有自己的生活和追求,这就够了。"

林小梅和赵小蓉坐在一起,时不时碰碰肩膀,仿佛在确认对方的存在。

她们长得真像,笑起来的样子,眼睛弯成月牙的模样,都像极了年轻时的我。

但性格却很不同——林小梅文静内敛,像她父亲;赵小蓉活泼开朗,像年轻时的我。

姐妹俩一会儿说着各自的童年,一会儿又感叹命运的神奇。

"我从小就梦见有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妹妹,原来真的存在。"林小梅感慨道。

"我养父母早就跟我说我是养女,但我从没想过还有个双胞胎姐姐。"赵小蓉笑着说,"早知道,上学时就可以换着考试了。"

大家都笑了起来,气氛一下子轻松了不少。

当晚,赵小蓉的丈夫抱着刚满月的小女儿回来了。

那个小生命皱巴巴的小脸,粉嘟嘟的小嘴,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的赵小蓉和林小梅。

"妈,您要不要抱抱她?"赵小蓉轻声问我。

我愣了一下,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这是赵小蓉第一次叫我"妈"。

我小心翼翼地接过那个小生命,轻轻摇晃着,哼着家乡的童谣。

建国站在一旁,眼睛湿润,嘴角却挂着幸福的笑容。

"她叫什么名字?"我轻声问。

"梅瑶。"赵小蓉说,"梅是取自我的名字中的'梅'字,瑶是希望她像玉一样珍贵。"

我点点头:"好名字,梅瑶,我的小外孙女。"

天亮前,我独自站在赵家的阳台上,看着远处城市的灯火。

二十多年的愧疚和思念终于有了归处。

我想起村里那句话:天底下最毒的不是蛇,是人心。

但现在我能理解婆婆的补充:世上最深的不是海,是血脉亲情。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我们都是时代的尘埃,被各种观念和压力裹挟着生活。

但无论如何,亲情的纽带从未真正断裂。

我们失去了女儿们的童年,但还来得及参与她们的未来。

回湖南的火车上,建国握着我的手说:"菊香,对不起,当年我太软弱了。"

我摇摇头:"我们都是普通人,都有做错的时候。重要的是,我们找回了女儿,这就够了。"

"阳光知道姐姐们的事了吗?"建国问。

"我已经告诉他了,他说等放假就去北京看姐姐。"我笑着说。

建国点点头:"一家人,就应该常见面。"

窗外,田野飞快后退,远处的山峦依稀可见。

春天来了,万物复苏,我们的心也终于找到了家的方向。

二十多年后,在人潮涌动的春运列车上,我看着窗外飞逝的风景,心中满是感慨。

那两个曾经被我们送走的小生命,如今已经成为独当一面的成年人,有了自己的家庭和事业。

虽然我们错过了她们的童年和青春,但命运还是给了我们重聚的机会。

或许这就是血脉亲情的力量,无论相隔多远,无论过去多久,最终都会找到彼此。

相关推荐

洛诗涵战寒爵 (幸孕宠妻:战爷,晚安!)_洛诗涵战寒爵最新章节免费阅读_微风小说网

小说:萌宝为让爸爸妈妈复婚煞费苦心,总裁:看来该给你找后妈了围观群众纷纷谴责那个女人,“就是,你一个大人,怎么以大欺小呢?”那女人见状,憋红着老脸小声对战夙道,“对不起。”战夙酷酷道,“不许再骂我妈咪...

上北大还是上清华_浮瑾【完结+番外】 - 52书库

3本晋江甜文:《上北大还是清华》超甜,尤其后期糖度直线升高!1.《就这样恋着你》作者:梦筱二1财经记者夏沐,高傲冷艳、双商碾压,最近却被知情人曝出贪慕虚荣、势利拜金,只爱金融大亨纪羡北的钱。一石激起千...

我和反派老公才是真爱最新章节_无弹窗全文免费阅读_笔趣阁

他是真爱甄子丹啊!目录1.《Alpha她直接火葬场》作者:墓童小尸2.《学姐不许再装A了》作者:醒也思3.《一觉醒来我成了A》作者:祈久4.《渣A今天离婚了吗?》作者:乱曲5.《渣A怎么可能宠老婆》...

都市之最强狂兵(又名:都市狂枭 主角:陈六合) (大红大紫)_都市之最强狂兵(又名:都市狂枭 主角:陈六合)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_都市言情_新笔趣阁

强推5本都市爽文,扮猪吃虎一路装,美女桃花遇不停多数网络小说都是没有什么营养的小说,但是读者还是看得不亦乐乎。原因很简单,网文满足了读者白日梦的幻想,那怕不科学,但是读者能够“爽”,这就够了!我是真游...

我在绝地求生捡碎片未删减版(清酒半壶)_我在绝地求生捡碎片未删减版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_科幻小说_笔趣阁

推荐三本网游文,分分钟让书迷朋友们看上瘾不睡觉!收藏关注哦!有时候特别喜欢看网游竞技类的小说,最近在书旗小说又重温了一本,顾漫的《微微一笑很倾城》,还是觉得很精彩,回想一下,过去年来,其实有着不少的经...

麻辣王妃全文免费阅读-五枂-麻辣王妃在线阅读-136书屋

小说:麻辣香锅,王妃做菜真有一绝!原本洛烟是不想去的,但凌遥去南相府打探了一番,证实了并非什么鸿门宴。洛烟便也想要去瞧瞧,南覃锋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如此,她便命人准备了车撵,与小厮留了话给凌修辰,便...

傲世堂傲视天地_傲世堂傲视天地打不开

赵中毅。锐战网络也就是傲世堂的CEO,毕业于计算机专业。傲世堂一直坚持做SLG页游,《傲视天地》的创新也让大家看到SLG页游也可以有不一样的玩法。继《傲视天地》的成功之后,傲世堂连续做了两款市场接受度...

修仙女配求生日常_修仙女配求生日常风风不是风

《女配她只想飞升》作者:明月像饼(沙雕耿直小师妹vs伪君子真心机大师兄,穿书,女配逆袭,仙侠修真文)《成为恶毒女配后我拐走反派》作者:发如青丝(温柔炮灰女vs偏执大反派,穿书,男强女强,治愈救赎,...

帝国败家子小说最新章节_帝国败家子免费无弹窗_笔趣阁

小说:穿越成败家子,小伙也想体验下败家生活,不料钱却越败越多“哦?”听到唐轻怡坚定话语王康来了一丝兴趣,懒洋洋的问道:“今有母鸡十只,公鸡十只,小鸡十只,而每只公鸡又能孵十只小鸡,问有鸡共多少只?”听...

穿越之绝色兽妃:凤逆天下小说_路非_穿越之绝色兽妃:凤逆天下最新章节_顶点小说

三本精彩的玄幻言情小说,废材逆袭,超强,冷酷,扰天下风云乱!亲爱的书友们,大家好,我是爱看小说的菲洛妃洛!今天给大家带来了精彩的玄幻言情小说,如果你也喜欢这类型的小说,还请多多点赞留言呀,每本都是高分...

重生之修仙系统完整版在线免费阅读_重生之修仙系统小说_番茄小说官网

3本东方玄幻小说,重生修仙世界,得到签到系统,走出通天大道!大家好,今天小编给你们推荐3本东方玄幻小说,剧情翻转,绝对好看!第一本《人玄天道》简介一次奇遇,李云获得了一朵红色火苗,一缕黑色丝线和一滴金...

《楚王妃》小说在线阅读,楚王妃免费最新章节 - 精武小说网

小说:传言楚王妃是弃妇,殊不知她正叹气:王爷,让我睡个好觉吧果然,褚明翠看到太上皇的脸色沉了沉。褚明翠放心了,太上皇虽宠爱楚王,也因为这份宠爱才会叫元卿凌留在殿内侍疾,可惜,元卿凌是个自以为是的草包,...

超级虫洞 (幻弦)_超级虫洞最新章节_新笔趣阁

5本主角有时光门互穿的小说,字数足够多的爽文,可以收藏慢慢看连载《归去来》接上一回不过,面对金虚圣王的攻击,林阳丝毫无惧,再次出手,将对方的攻击抵挡住了,连续攻击了数次无果之后,金虚圣王不再从后面攻击...

神级强者在都市(剑锋)_神级强者在都市无错完整版_神级强者在都市最新章节_笔趣阁

小说:仙界第一强者重回都市,竟是在医院里躺着“李峰,出事了。”胡媛媛抬起头来,神色有些憔悴。看的李峰吓了一跳,从他认识胡媛媛到现在,还没见到胡媛媛的神色这么差过。果然。李峰深吸一口气,镇静道:“出了什...

亿万老婆买一送一 - 安知晓 - 亿万老婆买一送一小说最新章节全文免费无弹窗阅读 - 全本免费小说

3本安知晓的总裁文合集,《亿万老婆买一送一》不容错过!大家好,我是乐宇吖!最近很多书迷都反映不知道看什么书好,不知不觉地就陷入了书荒的境地,作为老书迷的小编对此也感同身受。今天小编继续给书迷们介绍好看...